“我姐姐舍命救過你多少次？朱言，你也太過份了……”梁以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，要不是他把實情告訴我。他姐姐現在也不至於躺在這裏。

“以靖……”吳楊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，拍了拍梁以靖的手，輕聲說。“先扶我起來。”

梁以靖咬了咬牙，幾乎是把吳楊給擡了起來。扶到桌子旁邊。吳楊舒了一口氣。好不容易壓抑住腹部的疼痛感，說話的聲音也不能太大，只要稍微一用力就感覺到一陣絞動。

楊一的速度實在太快了。她根本來不及躲開，硬生生地挨了一腳。現在要對付他的工具都背包裏，背包又不在手邊。心裏難免有些慌。

但她的臉上卻是一點都沒有表露出驚慌的意思。只是小聲問：“楊一，你這是什麽意思？”

楊一冷冷地哼了一聲，沒有立刻回答她。

吳楊又說：“自從我知道你的存在。到現在也有兩個多月了吧？咱們雖然一個是道姑一個是鬼魂。但是向來互不侵犯；你今天這是什麽意思？”

話雖然是對楊一說的。但從楊一臉上沒有看到多餘的表情後，她又來看我。

我盡量把臉色控制的一派平和。

我和楊一都沒有什麽表情。她像是想起來了什麽，轉頭向身邊的梁以靖投去視線。

染以靖心裏一怔。連忙低下了頭。

吳楊先是一臉吃驚，又有些不太確定，心中驚疑不定。一時也拿不定主意是怎麽一回事。

我提示她：“我請了另外的道士去看楊開了。”

我沒有提梁以靖，這件事情本身跟他扯不上什麽關心。梁以靖聽到我這麽說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什麽也沒有說。

吳楊先是一怔，隨即沈默。氣氛陡然變和更為沈悶。

她不開口，我和楊一也沒有說話。楊一微微地瞇了瞇眼睛，額頭上的青筋明顯地鼓了起來。我伸手，拍了拍他的手背。

“是……我當天……”吳楊按捺不住，終於開了口，“在楊開身上使用了道術。我讓他先睡著了，然後給他喝了我特制的藥水，第二天他就和重病的病人是一樣的了。”

吳楊的話音才落，桌面上的杯子忽然飛起來了一只，直直地向她砸過去。那速度就如同閃電一樣，只聽‘嘭’地一聲，玻璃水杯被砸成了碎片。而吳楊的額頭立刻被砸出了一個口，鮮血緩緩地流了出來。順著她的臉部線條，滴落下來。

梁以靖‘嗖’地站了起來，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張黃符。他還沒有來得及動作，整個人主猛然向後一仰，那已經摔成碎片的杯子淩空飛起，峰利的碎片直指梁以靖的咽喉。

“楊一——”我驚得站了起來。

碎片停在了半空，離梁以靖的咽喉只有幾厘米。梁以靖嚇得臉色蒼白，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。他擡眼看向楊一，楊一冷著臉，渾身都散發出一種刺骨的涼氣，與他對視，就像是迎面壓過來了一座大山，壓得他連手指頭都不敢動一下。

實力太過於懸殊，就像是遇上天敵，本能地覺得害怕。

直到杯子的碎片落下來，遠離了生命威脅，梁以靖才感覺自己恢覆了血液循環，但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。

楊一的視線重新落在吳楊身上，終於開口說第一句話：“如果不是朱言替你求情，你現在已經沒有機會跟我解釋……”

說著，楊一在我身邊坐下，微微揚了揚下巴，示意吳楊：“再接著說。”

吳楊臉色蒼白，剛才那一瞬間，他以為楊一真的要殺了梁以靖，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。梁以靖怔了好幾秒，才連忙從桌面上抽了幾張紙巾，按在吳楊額頭的傷口上。

“我已經說了，是我做的，不需要解釋什麽。”吳楊很快就鎮定下來，語氣已經聽不出任何波瀾，一派視死如歸：“我並沒有想殺他，慢慢地，他這病就會好的。”

“所以我還要謝謝你手下留情了？”楊一冷笑著問。

吳楊面無表情：“你如果想為他報仇，我不會說什麽。但是，這件事跟以靖沒有關系。你不要為難他。”

“你有資本跟我條件？”

吳楊面色蒼白，不說話了。她知道，楊一今天不會要她的命，如果真要痛下殺手，剛才她已經沒命了。

她平靜地坐著，過了一會兒，她才問我：“你更願意相信祝新融，而不願意相信我？”

我一楞，這時候還糾結這種事？

我說：“並不是相信誰的問題，你和祝醫生都跟我說懷疑對方，但事實是，祝醫生根本沒有作案時間。他給楊開看病的時候，身邊那麽多人，試問他要怎麽給他下藥？總不可能直接在手上摸一摸，楊開就中毒了吧？”

吳楊聽了，點點頭。說：“我早猜到他會懷疑我，所以還特意去給你打針……我以為，你會絕對的信任我，沒楊到——是我高估自己了。”

“你不是高估了自己，你是低估我把我當傻子了吧？”我咬牙反問。

吳楊沒有說話，最初的震驚和不解過去，她心裏已經一派平和，一副隨你處置的模樣。

楊一伸出手：“把解藥交出來。”

吳楊平靜地搖頭：“沒有解藥，過一段時間，他慢慢會好。”

我聽了冷笑道：“這段時間過去，怕是要江山易主了吧？你身上可能是沒有解藥，但是……你可以配解藥。”

吳楊不說話，看來是不打算同意了。

楊一也不急，只是看著她，見她半晌都不說話，才慢悠悠地開口：“上次你給朱言配解藥，花了三天時間，這次我也同樣給你三天時間，配不配，你自己掂量著看吧。這小子——我們帶走。我要是想跟我拼個魚死網破也可以，我等著你。”

說著，楊一伸手，一把拖住了梁以靖。吳楊一驚，伸手去搶。楊一手指上的指甲忽然變得無限長，如同鋼刀一樣抵在梁以靖的咽喉。

吳楊不敢動了，梁以靖倒吸了一口涼氣，也不敢動了。
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